这一天,大表姐的公公也来了大姨家。
中午,大表姐让小五把盼雨从幼儿园接了回来。
盼雨见林涵美来很高兴。他买了不少带小纸盒的大大泡泡糖,给了林涵美好几块。林涵美之前吃过的泡泡糖都是用纸包着的普通泡泡糖,这种还是头一次见。
吃饭的时候,在饭桌上林涵美还是情绪不高。
大姨父因为在地区上班,这天没在家。如果不是老舅昨天去林涵美家,林涵美和爸爸本打算赶一个礼拜天来大姨家的。
大姨在饭桌上就很难过地说,她因为照顾不了林涵美,感到很过意不去。大表姐的公公就说,帮助别人也要量力而行。
吃过了午饭,大姨找了一辆车,把林涵美和爸爸送了回来。
晚上哥哥放学回来,见林涵美又回来了,问道:“不行啊?”爸爸苦着脸说:“不行,你大姨不搁。”林涵美把盼雨给自己的泡泡糖给了哥哥两块,嚼着泡泡糖,哥哥脸上的神情也有些落寞。
爸爸叫林涵美不要告诉别人她想去大姨家念书而大姨没同意的事。
于是第二天林涵美和宋佳庆一起去上学的时候,宋佳庆问林涵美昨天为什么没上学,林涵美只说自己家里有事儿,其它的没说。
也许是奶奶死后林涵美太过悲伤,也可能是奶奶有病和丧事期间林涵美耽误了太多的课,反正这学期林涵美的成绩不是那么突出。
这年冬天,有一次数学测验,宋佳庆得了第一,而林涵美居然没及格。
有一天晚上,宋佳庆、段丽翠等几个女孩子来林涵美家写作业。林涵美事先告诉了她们不要在她家说上次数学测验宋佳庆得了第一。
没想到段丽翠这个烦人精,写着写着作业就夸起宋佳庆数学好来。夸着夸着就说上次测验宋佳庆数学第一。林涵美觉得她一定是故意的,咋那么坏呢。
果然爸爸一听宋佳庆第一,就拉长了脸问林涵美:“宋佳庆第一,你第几呀?”林涵美没说话。段丽翠又说:“她没及格。”爸爸听了更生气了,说:“你连格都没及?!”林涵美心里真是恨死段丽翠了。待宋佳庆她们都走了之后,爸爸狠狠地说了林涵美一顿。
奶奶死后,林涵美确乎很悲伤。爸爸也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。
刚入冬,有一天林涵美放学回来,看到爸爸带了个帽子,正站在院墙里等自己回来。
林涵美问爸爸站在外面干啥。爸爸说:“不干啥,在这儿站一会儿。”林涵美进到院里和爸爸一起走到屋里去。进了屋,林涵美就哭了,对爸爸说:“爸呀,我想我奶了。”爸爸也落下了眼泪,说:“你想你奶咋整,你奶也没了。”爸爸拿过手巾给林涵美和自己擦了擦眼泪,说:“走,爸领你上你四姨奶家溜达溜达去,你去不去?”林涵美点了点头。
于是爸爸领着林涵美去了四姨奶家。哥哥当时还没放学。
到了四姨奶家,看到四姨奶这年新娶了一个儿媳妇,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、笑声不断,爸爸和林涵美更感到心里的苦,在四姨奶家呆了一会儿,林涵美和爸爸就回去了。
临近期末的时候,有一天林涵美放学回来,看到院墙里站着一个男人,微笑着瞅自己。林涵美觉得有点儿熟悉,却想不起是谁了。于是时不时地歪头瞅他一眼。那个男人说:“这么瞅我干啥,你不认识我了?”林涵美才一下子想起来,他是老姑父。于是说:“认识。”却没顾得叫人,只问:“我老姑呢?”老姑父和蔼地说:“你老姑在屋呢。”林涵美立刻飞奔进屋。
到了屋里,果然见老姑在炕上坐着。林涵美叫了一声“老姑”,就扑到老姑怀里哭了起来。其实林涵美是跟老叔学的。
老姑见林涵美哭,也哭了起来。两个人哭了好一会儿,才渐渐地止住了。
老姑和老姑父这次回来,没带孩子。
过了些时候,哥哥回来了,见到老姑和老姑父来很开心。
老姑也说哥哥拍的电报他们没收着。直到哥哥写了信,才知道奶奶死。
奶奶死后的一段时间,林涵美不喜欢穿新鲜颜色的衣服,于是不穿大姨她们给买的衣服,只穿哥哥穿小了的旧衣服。
老姑来了看到林涵美有那么多漂亮衣服不穿,却只穿破衣服,就让林涵美穿那些漂亮的衣服,于是林涵美听了老姑的。
老姑和老姑父来了之后,林涵美的心情好点儿了,学习也赶了上来。董老师提的问题一般也能答上了。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,董老师提问题,林涵美常常答不上或答错。而董老师似乎理解林涵美那段时间心情不好,每次都让林涵美坐下了,并没有难为她。
林涵美总感觉董老师对自己有一种别扭的感情,似乎想喜欢,又有点儿喜欢不起来的感觉。
很多年之后林涵美才想阴白:董老师想喜欢自己,是因为每个老师都喜欢学习好的学生;喜欢不起来是因为他有点儿怪林涵美说出他拿桌子的事。其实林涵美应该感谢董老师,因为他表现得一点儿都不阴显,林涵美那么敏感的人,都是好多年之后回忆往事才感到他对自己有点儿成见的。而且处在当时的角度,他有点儿意见也正常。
小时候的林涵美是很爱说话的,而且特别能说。
从四年级开始,董老师又让林涵美当班长,而且是正班长,副班长是一个叫韩大涛的男生。董老师选班长也是按的成绩。
韩大涛这一年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本笑话书,带到学校来。林涵美这个书虫听说了,立刻向韩大涛借。当时书在别人那,见林涵美来借,韩大涛就去别人那要。书在张卫国那,他没看完,不愿意给,韩大涛抢回来就给了林涵美。
韩大涛很听林涵美的话。有时自习课,学生们说话,林涵美说了他们不听。林涵美就让韩大涛去管,韩大涛就大喊一声:“都别吵吵了。”往往的大家就安静了。其实韩大涛平时很老实,很少大声说话。有点儿蔫蔫的。
从那本笑话书上,林涵美记住了几个笑话,回去讲给老姑他们听,把老姑、老姑父、还有爸爸逗得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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